木人乡

Fate/Akira VS Berserker 07

VS Berserker 07


    洛夫廷坐在校医室的床上,十指交扣,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发一言。

    他清晰地感觉到两名各怀心思的从者在房间里各自占据了一角进行无形的对峙,暗自收拾起复杂的揣测。先前在废墟中经过简单的急救,悠悠醒转的马克斯神父说什么也坚持要立刻离开圣杯战争的举办城市,已经召唤出从者的洛夫廷勉强含糊地拒绝了他的力劝之后,一行四人就在尴尬的气氛中返回了空无一人的校医室。

    路途上阿尔金努力担负起活跃气氛的责任,给他科普了圣杯战争中七种职阶的分别,和马克斯神父所在的,以“教会”为伪装的对圣杯战争等一系列涉及传说时代的魔法仪式进行监察的组织的存在。可惜的是,虽然那个组织还算得上有些历史渊源,但相比于争夺“万能的许愿釜”的目标,参战的那些为此倾尽全力积累多年的家族显然并不十分在意其中一个普通的职员的面子。神父本人更是在和berserker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就遭遇了惨败,不仅丢了从者,连手背上的三发令咒也没保住,不得已把监察这群随时可能太过越界的参赛者的任务托付给了与他有些交情的阿尔金。

   “所以说这个所谓的监察组织根本就没有公信力?”努力地消化了这一段信息后,洛夫廷勉强地开口吐槽。

   “根据马克思的说法,教会组织似乎并没有如何看重这个仪式,不然也不会几次卷入其中都处于既是参赛者又是监督报告者的尴尬位置上。”虽然这样解释着,阿尔金还是谨慎地对这个观点表示了赞同,转而分析起当下的情况来,“相反,当初开发出这一套圣杯战争体系的那三个家族则是对此倾注了大量的资源和信仰,打着一决死战的念头见面就剥夺了他的全部战斗力,又能准确地在教会堵到我们,可见无论是情报上的掌握,还是正面战斗的能力,他们都没什么可害怕的。”

    洛夫廷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夜空,灵体化的rider和archer显然也正一路旁听着他们的商谈。

   “那位berserker在吾活着的时候就是成名已久的前辈了,和先前的敌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不敢妄言胜败。”出乎他意料的,rider的声音先对此作出了回答,用冷飕飕的语气接过话头抛给不知道正在以什么姿势装聋作哑的archer:

   “Archer既然能轻易地叫破她的身份,或许能比我更多几分把握。”

   “不可能,绝对没可能的,我是正经的大夫,后勤人员。”archer忙不迭地否认,“若是安魂之主不在那个狂化的状态下,我可能已经去见之前退场的那位神父的从者了。”

   “道友过谦了,有如此身法的医者,祁某一生无缘得见,阁下想必也不是无名之人。”

   “不不,在下一届东海散修,只会在岛上虚掷年华而已,比不得祁家主后世流芳。”

   “...后世流芳?”rider讥诮地笑了一声,却没头没尾地沉默了下去。

    洛夫廷抱了满怀的问号没有在接下来的路途中获得任何纾解,直到他们回到校医室关上门,这种尴尬的沉默一度达到了顶峰,阿尔金不得不咳嗽一声,负起主持谈话的责任来:

   “无论如何,不管是出于我个人的意愿还是责任,也为了洛夫廷同学和我的人身安全着想,在强大的外部敌人的压迫下,我认为双方信息的共享和一定程度的联盟还是必要的。如果诸位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姑且先现身坐下来好了。”

    在洛夫廷强行捧场的啪啪击掌声中,archer和rider一前一后现身出来,在各自的御主身边站定。

    阿尔金用感谢大家捧场的眼神扫视一圈,诚恳地定格在和洛夫廷对视的角度上:“那么首先就是我要据实相告,先前在图书馆袭击你的,应该就是assassin职阶的从者。而之前你所目击的与rider战斗的,能够操纵人偶的从者职阶不明,caster的可能性更大,同时无论他的职阶是什么,估计都和assassin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同盟。”

   “御主!”rider不赞成地轻声提醒了一句,阿尔金冲洛夫廷偷偷抛了个自信满满的飞眼,转过头去对rider笑了笑:

   “这也是体现诚意必要的情报交换嘛,此外,也姑且相信一下我看朋友的眼光?”

    Rider啧了一声,移开视线:

   “确实如此,那些人偶结构与材质都有些怪异,看不出是哪家的法门;assassin虽然藏头露尾,但显然非常精于隐匿,虽然不能与berserker相较,不过依然可以推测曾是一流的修士。”

   “那个小御主既然能将我的职阶一口笃定为archer,说明他们很可能已经与assassin接触过了,无论是这两组有联盟关系,还是那名暗杀者的实力能从蓝昱手下逃脱,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Archer以手撑颌,晃悠悠地倚在病床栏杆上,难得正色分析起来,“何况saber、lancer和archer这所谓‘上三骑’中的其他两名究竟是谁还毫无信息,考虑到目前所见的对手,侥幸是无名之辈的可能性几乎也是不存在的。”

   “会这样说的人自己也绝不会是无名之辈吧?”紧接着他的话头,rider突然抬起锐利的视线。

   “唉,既然您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好请示御主能否允许我自报家门了。”貌似苦恼地挠了挠发髻,archer一脸诚恳,看起来十分老实地转向洛夫廷,似乎想询问他的意见。

    然而对于洛夫廷这个对那些从上个世纪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的神话毫无兴趣的,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来说,引发这两位从者不愉快的试探的所谓“真名”对目前的他而言毫无意义,更何况,他下意识地觉得改换了装扮的archer即使得到了他的首肯也不会吐出真言:

   “你可以遵循你自己的判断,当然就我个人而言,确实更希望与共同战斗的同伴互称名姓。”

    为了维持一个好主持的形象,强行正襟危坐地听着他们谈话的阿尔金突然微笑起来。

    洛夫廷沉着脸转向他:

   “布斯瓦尔先生,有意见请直接说明,不要突然露出这么不符合气氛的表情。”

   “那是因为只有你这样对修仙者的历史一无所知的人才会不在意从者的真名。”出乎他意料的,rider皱着眉头解释起来,“在一切历史都已尘埃落定的时代,知晓了从者的真名,就等于知晓了他生前所经历的一切为人所知的成就和失败,将他的一生像一本书一样摊开来阅读,你活着时所痛恨的,所惋惜的,所不平的,如果尽皆为有心之人所知,其中可以包含多少用来对付你的东西?”

   “何况无人能确保在自己身后的时代,会不会出现能轻易击破自己当年所倚凭的闯荡天下的法门中不为人知的破绽的事物。”archer轻描淡写地补充,继而将友好的表情转向rider,“不过其实这两点您的担心都太过多虑,关于您的诸多传说云山雾罩,但您独创的符法就我毕生所见,也是值得称颂,难以复制的一绝。而我唯一值得庆幸的运气和荣幸,也就只有生得较迟,活得够久,基本看完了我们时代的落幕而已。”

    Rider抿着嘴唇,她骤然收到这来自千百年后的真假不明的盖棺定论,竟不知如何回答,所关心的事也依然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问不出口。

    Archer收敛了不正经的神色,从床栏上站起身来,执了个晚辈礼:“在下范陵,师从流波山无生门,在江湖上历练了几年,只是一个不怎么敬业的游方大夫而已...冒昧求问祁家末代家主真名。”

    Rider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东方女子妍丽的面容上长久地凝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矜傲神情,仿佛戴着一层寒霜制成的面具。在洛夫廷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的短暂时间后,她精致的眉眼稍动了一下,仿佛面具即将短暂地为屋内的其他三人展现出的热忱些微融化。

   “我的名字是祁...”

    正当她轻声开口的时候。

    阿尔金的手机铃声以压倒一切寂静的分贝响亮地啼哭起来。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