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人乡

Fate/Akira VS Berserker 04

VS Berserker 04

    洛夫廷在落地的途中,就尽全力蜷缩身体,护住了头颈部位,以一个虽然狼狈但好歹稳定的姿势落了地,一个翻滚避开了冲着他的位置掉下来的一大块木质天花板。

    他一边尽力地压抑着尘土飞扬里下意识的咳嗽声,一边苦中作乐地想,只是一场一对一的战斗就打出了如此声势,这个大型非法暴力竞技活动的后勤耗资想必非常严峻,希望不要让阿尔金一个穷校医来掏这笔钱。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病歪歪的小子看起来也不是很有钱的样子,毕竟他的从者也穿得破破烂烂的...但是阿尔金一介布衣,搭档的战友却是那种周身华光闪耀傲气逼人的女仙人,或许御主的经济状况也不完全和从者挂钩...

    在头脑中乱糟糟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同时,洛夫廷已经支起身体,谨慎地借着手机的光芒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状况。他原本以为他们会被埋在瓦砾里,没想到这教堂地下竟然还有个颇深的地下室,他似乎正好滚进了一间空旷的隔间,几面倒塌的墙壁支撑出了一个安全的空间,将他同外界的所有情况完全隔绝开来。虽然暂且免于了被压住身体的惨剧,但从他隐隐感觉到的震动来看,这暂时的稳固结构恐怕并不能长久。

    头顶的几块墙体在刺耳的声音中令人心悸地扭动了一下,方才落在他身侧挡住了这一块空间向外张望的视野的木板向下滑动了一截,漏出了一条恐怖又令人期待的,可以向外张望的口子。

    友军和敌人都在视野不能及的地方,贸然发出声音,将自己的所在地暴露给显而易见占据优势的敌方无疑是下下之策,但这种只能困守一隅,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缥缈的运气和他人相助的境地,使得洛夫廷焦躁不已。他关了手机的光源,只在黑漆漆的原地坐了片刻,就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条血管不在咆哮,忍不住刷地一下站起身来,尽全力压抑住了自己大声呼喊友人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借助手机的灯光躬下身去,凑近了那条可以向外张望的缝隙。

    四下里一度非常安静,连他尽力放轻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突兀。

    在智能机屏幕发出的幽幽荧光里,一双色彩显得相对常人过于寡淡的,眼下带着一层不易察觉的青黑色的眼睛静悄悄地和他视线相对了。

   “啊呀,”对方发出了轻飘飘的,好像说悄悄话一般的气音,“原来你在这里。”

    木板的碎屑深深刺入地下室倾倒的水泥墙体内,洛夫廷放下双手扶住身后的墙面,没去管撞得生疼的后背,先越过那轮椅上病仄仄的少年看向他身后垮塌堆砌的瓦砾外漏出来的一丝天幕,紧紧缠绕在一起的金光黑雾一闪而没。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勉强自己露出笑脸:“大家都是初次见面,先谈判一下不好吗?”

    少年从腿上盖着的毯子下拿出双手,慢吞吞地放在轮椅的扶手上,看上去类似于金属质地的椅架上又一次亮起一排光点:

   “那么你有什么谈判的筹码吗?”

    洛夫廷一边尽量放缓语气娓娓劝说,一边靠着墙壁缓缓移动:“比如结盟怎么样?以这个圣杯战争的赛制来说,阁下毕竟只能有一个从者,我好歹也能提供一人的战力,总胜过孤军作战...”

    轮椅架上的光点朝向也追随着他的方向缓缓移动,少年讥讽地扬起苍白的唇角:“我的Berserker是最强从者,与其要一个无用的战力,不如多出三条令咒。”

    这么自信的吗?洛夫廷刚想建议他话不要说得太绝对,脑后的汗毛已经自动炸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向身侧一扑,抱头就是两个连续的翻滚,紧随其后的细小光束毫不留情地穿透他原本所在位置上的墙体,扫射出一大片令人牙酸的切口。

    洛夫廷不敢停下仔细打量,脚下继续发力,求生的强烈动力驱使着他连滚带爬的运动潜能,尽管光束继续穷追不舍,离他最近的也只堪堪在肩背上擦开了小小的口子,好歹没留下限制他行动能力的创口。

    少年开始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的同时,洛夫廷额头上的冷汗也终于滴至颌下。

    要是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卷进这个大型神经病斗殴竞技场...

    咬牙切齿地这样想着,他狠狠反身一踹墙面,伏低身体朝少年的方向直扑过去。

    紧随在他身后的光束迟滞了片刻,当即转而朝他的方向直追过来,berserker的御主虽然为这鲁莽的行动惊讶了一下,心态却毫不慌张,无论如何,这个情报里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也不可能与他们这些专业的魔术使匹敌...

    火器燧发的“砰”的一声突然在他脑后惊雷般响起。

    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生穷追不舍的光束犹如惊弓之鸟,当即转向少年身后立起一面盾牌,一人高的光柱激射而出。

    还没等这一发下意识的反制攻击到目标,少年突然意识到了对方的目的,他猛地一低头,洛夫廷用手生生抓住地面,狠狠一脚从侧面铲向他的轮椅。

    轮椅周围布下的防御魔纹刚亮起一点荧光,一丛火花就突然以更快的速度燎了起来,眨眼间就吞噬了接触点周围的一大片精心布置的符文。

    是先前rider的御主...少年脑海中刚冒出这一个念头,只来得及紧紧抓住扶手,洛夫廷这憋了一肚子火的一脚就已经到了,大学生爆发出远超他同龄人平时的力气,一脚把轮椅冲着墙的方向踢了过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一连串的狂轰滥炸下不堪重负的墙体结构,终于在此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轰然扑倒。

    这种结构下还敢随意轰炸,果然不是没有常识,就是神经病...洛夫廷最后哀悼了一下他刚刚八成已经英勇就义的手机,尽量退向房间中较为空旷的地方,抬起双臂护住脑袋。

    他听见了一声含着几分怒气的呼唤:“Berserker!”

    轰然而至的风压,携裹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在二人当中爆裂开来。

    下意识接住被刮得朝着他的脸飞过来的一块碎木块,直接就着倒仰来了一个后滚翻的洛夫廷吐掉被吹进嘴里的飞灰,一抬眼就看见了深邃的夜空。

    近在咫尺地看过去的话,那件被他腹诽过破烂的黑色斗篷上,似乎也是精细地绘制过晦暗的繁复纹案的。从斗篷下散逸出的黑雾飘飘扬扬,几乎要挨到他的眼前。

    面无表情的berserker站在他身前三步远的位置,她身后被黑雾妥善地包裹在一个球状体中的御主拨开雾气,驱动轮椅靠近过来,对着洛夫廷眯起眼睛。

    除了晕倒在瓦砾堆中不省人事的马克斯神父,不远处半空中的几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蹭坐在那条名为嘲风的异兽尾巴上的阿尔金当场就想跳下来,rider投鼠忌器,只能向着berserker的方向精确地射来数支符箓构成的箭矢,被早有准备的对方一抬手就一把全部攥在手里,化作点点金色的碎屑从白森森的指缝里坠落。

   “Berserker,把rider拦在远处,先抓住这个人。”

    感到稳妥地胜券在握的少年在毯子上擦了擦手,重又整个人病歪歪地瘫回椅子上,露出一点好整以暇的笑意。

    对他这些明确的指令无有不从的从者应声抬起双臂,以他们三人所在之处为轴的数米之外,数堵轰然而起,连成一片的浓稠雾墙恰好挡住了rider的又一次攻击,在将他们三人彻底包裹其中之后,berserker上前一步,不疾不徐地俯下身向他的脑袋伸出手来。

    洛夫廷下意识地向后仰身,攥紧双手,抬起来想要格挡,右手硌得生疼,这才发现刚刚那块碎木块还被他抓在手里。

    他一瞬间几乎想要借着把这块木头朝对方脸上砸过去的机会跳起来逃跑,但越到紧要关头越显现出存在感的理智清晰地制止了他,目前的自己绝无和这些一点唯物主义也不讲的古代传说抗衡的资本...可恶,分明自己都已经被强买强卖了这场战争的入场券,如果他身边也有从者的话...

    在他们所站立的脚下,灰尘尽皆被先前的风压扫开之后,地面上几不可见的刻痕开始亮起一点幽幽的荧光。

    尽管没有神智的Berserker不为所动,她的御主却意识到了这点异常,当即出声警示:“不对劲,berserker,快动手...”

    紧贴着他的话音,又一道风压突然在洛夫廷和berserker之间爆裂开来,刺得洛夫廷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为所动的berserker正继续将手探入风中伸向洛夫廷方向的时候,眼神突然动了一下,一阵短促的连绵不绝的金石之声混在呼啸得越来越强的风中,等到被近在咫尺的强风推得又向后翻了好几个跟头的洛夫廷睁开眼的时候,原本就站在他面前的berserker竟然也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松开十指,让夹在她指间的十数枚造型奇异的金属制品尽数叮叮当当地掉落地面。

    一个同样身穿造型奇异的东方服饰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站着,夜风吹起他看起来格外轻盈的袍袖,送来一句同样轻佻的,显然属于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的问候:

   “虽然惯例上登场似乎要自报家门,但是看情况好像不容乐观呀。”

   “前辈莫非是,要袭击我的master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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